等待訊號
Looking for a sign, Language, The Economist, November 12th, 2005
一種新語言的誕生是如此的罕見,以至於感興趣的科學家,一般來說都需要藉助電腦模擬。依照需求是發明之母的法則,Bruno Galantucci,美國耶魯大學認知科學家,最近發展出人工的替代方案。他邀請一對陌生人進行一個電腦遊戲,在這個遊戲當中,他們需要在一間虛擬的房子中找到對方。這需要他們進行相當程度的溝通,但是唯一的方法是他們發展出一套語言。這個遊戲透露出有效溝通的一些秘訣。
這兩位玩家無法看到或聽到對方,但他們坐在互相連結的終端機前。最簡單的遊戲版本中,兩位玩家被隨機安置於四個房間當中,他們必須要在採取一次行動後找到對方(Milo按:意思是,每人只能動作一次,在一次動作之後,必須讓雙方都處在同一個房間內,請參照下圖)。這些坊間被排列成方形,每個緊鄰的房間都有相通的走道。在每個房間的地板上有一個圖示:一個圓圈、一朵花、一個氫氣的記號(Milo按:這表示有一個房間沒記號),此外,在遊戲開始之前,玩家有短暫的時間可以檢視週遭的環境(有時候,空間概念較強的玩家可以很快地走過四個房間,並且了解整體的設計,但是大部分的玩家在這個階段還無法抓到要點)。
Room 1, Circle Room 2, Hexagon
Room 3, Flower Room 4
玩家知道在其他的房間裡有另一位玩家,他們必須設法在遊戲結束時在同一個房間中碰面,不過他們只能觀察到自身所處的房間。為了協助他們引導對方到達約定的地點,他們各自擁有一個可以任意在對方螢幕上書寫符號的裝置。不過,這個裝置的運作方式像一捲紙,不斷地往下捲,避免玩家寫下任何字母、數字以及其他常見可識別的符號。
Galantucci博士的第一個觀察是,可靠的符號系統快速地誕生。在十對玩家當中,有九對藉由一套由三個或四個符號組成的系統,在三個小時內解開了問題。在進階的遊戲當中,有一對甚至在六個小時之內發展出一個含有十六個符號的系統。
每一套語言系統當有相當的差異。Galantucci博士原先期望他們會以房間地板上的圖示為元素,發展各自的語言。只有少數玩家採用這種方式,但是他們擷取了圖示中的一些特徵,例如頂點的數目或是該形狀的線性概念。其他隊伍發展出房間的編碼系統,例如:一條斜線代表第一個房間、兩條斜線代表第二個房間,依照順時針或逆時針方向,依序排列四個房間。另一個技巧是標示出個別房間在整體空間中的相對位置,並在螢幕上不同的地方標示出來。
有些玩家在數分鐘之內解出遊戲,也有一些玩家在數個小時後才完成,甚至少部分玩家從未找到對方。Galantucci博士發現某些符號的運用,等同於在外國用當地人不懂的語言咆哮。在這些自願的玩家當中,涵蓋了來自耶魯大學的博士後研究生,因此,他指出,建構一個新的語言絕非輕易的工作。那麼,到底那些元素才能促成有效溝通呢?
藉由觀察成功過關玩家的遊戲過程,Galantucci博士指出:“溝通”是建立在玩家一方決定模仿對方的符號時,而非使用自己的符號。此時,這組玩家找到彼此的機率將會大增。只要開始有模仿,Galantucci博士指出,就會開始有一般的交流(Milo按:common currency在這裡指的是像貨幣流通一般的共同知識或概念的交流)。在這之後,相當容易在符號之後附加有用的資訊。
Galantucci博士正透過增加房間數目的方式,增加遊戲的複雜度。他也正以三人一組的方式嘗試,並期望最後能有一小隊人員參加遊戲,更能夠模擬人類語言發展的外在條件。
Giacomo Rizzolatti,義大利帕瑪大學的神經科學家,專研語言的起源,認為這研究成果相當有趣,顯露出“模仿(imitation)”在語言發展過程中的重要性。但是,他也指出,在遊戲中採用的符號系統,例如編碼系統,是相當精細的抽象化過程,或許遠遠超過發展語言原型時的心智能力。
Galantucci博士的實驗也有一個在真實世界中不存在的優勢,也就是他可以在遊戲結束後訪問玩家。他也指出,令人驚訝的是,即使在虛擬世界中的符號代表不同的意義,玩家也可能順利完成遊戲,只要他們協議看到特定符號後採取的一致行動。換句話說,要達成有效溝通,人們只需要傳達相當小部分的訊息即可;甚至,在雙方語言對世界的描述有著完全的差異時達成。
譯者:Milo